发掘单位: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项目负责人:解峰
一、发掘概况
古城村寺庙址位于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珲春市三家子满族乡古城村东侧。遗址西约100米为唐代渤海国时期城址温特赫部城,西北约4公里为唐代渤海国都城东京八连城,遗址现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2016~2022年,在国家文物局支持下,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珲春市文物管理所对古城村寺庙址进行了连续7年的主动性考古发掘,发掘总面积6000余平方米,对遗物进行了全部采集,其中编号文物16306件。
二、主要发现
(一)古城村1号寺庙址(以下简称“1号寺”)
1号寺在1995年的农田改造过程中遭到毁灭性破坏。遗址地层堆积共5层,均为现代耕种形成。⑤层下下为生土,并发现打破生土的建筑遗迹,包括墙体基槽4段、疑似磉墩3个、火炕遗迹1处,均为原建筑地面以下残留部分,无法依据遗迹形式判定年代及遗迹间关系。
遗物均出土于现代堆积中,包括佛教造像残片约2000余件、瓦件残片8.38吨。
根据对建筑构件的年代学研究推测:1号寺始建年代约为公元5世纪,废弃年代不早于渤海国晚期。
(二)古城村2号寺庙址(以下简称“2号寺”)
2号寺共清理地层堆积5层,其中①层为现代耕土层;②层为建筑次生废弃堆积,此层下开口金代水井1处、火炕1处;③层为建筑次生废弃堆积;④层、⑤层为建筑原生倒塌堆积,原生倒塌堆积下发现渤海国佛寺遗迹。佛寺遗迹包括早、晚两期,本次发掘停止于晚期佛寺建筑使用面。
晚期佛寺范围东西约120米、南北约80米,中轴线方向为221°,已揭露主要建筑为8处土石混筑的夯土台基(编号:TJ1~TJ8),其中TJ1中部偏东约1米处发现舍利地宫。废弃堆积中出土瓦件残片132.21吨,佛教造像残片1000余件。
地宫中出土石函1件,石函内安置包裹于“双丝绢”中的铁函1件,铁函内出土遗物3555件,质地包括金、银、铜、锡、玻璃、木、珊瑚,其中1件金瓶内置7件银珠,应系影骨舍利。
在对晚期佛寺建筑进行局部解剖时,发现早期佛寺院落墙体基槽、磉墩。解剖表明,晚期佛寺营建过程中利用了早期佛寺夯土,并将早期佛寺建筑构件、佛像残片铺垫于晚期夯土中。
根据对遗迹、遗物的年代学研究推测:早期佛寺始建年代不晚于渤海国早期;晚期佛寺营建于渤海国中晚期,废弃年代不早于渤海国晚期。
三、学术意义
(一)推动图们江流域高句丽、渤海国考古学研究
1号寺始建于公元5世纪,填补了图们江流域高句丽考古遗存发现空白。2号寺首次发现渤海国早期、渤海国中晚期遗存的叠压关系,为辨识本地区渤海国早期建筑遗存提供了标尺。
1号寺、2号寺具备一定共时关系,可视为完善本地区5~10世纪考古遗存的“典型剖面”,为完善该时段区域内考古学年代序列提供了重要支撑。
(二)促进南北朝隋唐时期佛教考古研究
1号寺是我国境内发现的第一处高句丽佛寺,也是我国东北地区已发现最早的佛寺遗址。出土的“壬子年六月作”铭瓦当为研究三燕佛教东渐高句丽提供了重要证据;所获大量北朝晚期风格造像为探讨中原佛教物质文化对东北边疆地区的影响提供了重要素材。
2号寺是首次全面揭露的渤海国高等级佛寺,为研究我国唐代高等级佛寺平面布局、建筑组合、建筑结构及探讨我国古代舍利瘗埋制度提供了重要材料。
古城村寺庙址考古发掘对完善我国南北朝隋唐时期佛教物质文化全貌具有重要意义。
(三)深化高句丽、渤海国佛教物质文化关系研究
古城村寺庙址包括高句丽、渤海国两个时期的遗存,遗存面貌清晰地反映出高句丽、渤海国佛教物质文化在中原地区影响之下传入与发展的历史事实,为厘清高句丽、渤海国佛教物质文化关系提供了重要依据,对实证我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过程、维护国家历史安全与文化安全具有重要价值。
发掘工作照
(转自国家文物局网)